摘  要：第三轮社会主义新方志编修中，生态环境志承载着全方位记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及生态文明建设历程和成就的历史使命。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生态环境保护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加之生态环境本身具有宏大性、复杂性，生态环境志的编纂必然面临许多全新的问题和挑战。编纂者应准确把握时代背景和编纂的基本原则，运用好志书编纂体例，适当创新体裁、合理安排内容。福建省生态环境志的编纂可从福建接续推进生态省战略、奋力开拓高水平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的实践出发，打造具有鲜明时代特征和浓郁地方特色的高质量生态环境志。

关键词：生态环境志；编纂；福建

生态兴则文明兴。进入新时代，生态文明发展成为一道必答题。保护生态环境、建设生态文明，不仅是跨越时代的伟大工程，更是需要长期投入的系统工程。第三轮社会主义新方志编修中，生态环境志应全面、系统、深入地记录好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和生态文明建设深化推进的历程和成就。其时代价值的进一步彰显，对于总结提炼适合中国国情的生态文明建设经验，为未来中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进一步转型升级提供资政参考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尝试从生态环境志编纂的时代背景和基本原则出发，并以福建省生态环境志编纂的初步探索为例，通过对体例规范和谋篇布局，以及体裁内容的编排运用等问题进行思考和梳理，为即将在第三轮修志中全面铺开的生态环境志编纂提供一定的参考借鉴。

一、生态环境志编纂的时代背景和基本遵循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环境问题在不同阶段呈现出相应的特征，一些与其相关的概念化专业术语的应用也有所变动，如自然环境、自然资源、环境保护、生态环境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以及一系列绿色发展概念等。其中，生态环境的内涵是“由生态关系组成的环境”的简称，这里的“生态关系”不仅仅是指生物间的关系，是指与人类发展密切相关的，影响人类生活和生产活动的各种自然（包括人工干预下形成的第二自然）力量（物质和能量）或作用的总和^[1]。随着20世纪90年代以来可持续发展观的确立，生态环境一词在我国逐渐成为约定俗成的专有名词。2018年，环境保护部更名为生态环境部。

（一）生态环境志编纂是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背景下的全新实践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作为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重要内容，站在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高度，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抓生态文明建设。2018年5月，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召开，确立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这一标志性、创新性、战略性重大理论成果。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科学指引下，全党全国人民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全方位、全地域、全过程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生态奇迹和绿色发展奇迹，生态文明制度体系更加健全，生态环境保护发生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变化。新发展阶段对生态文明建设提出了更高要求。中国式现代化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将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现代化的时代进程^[2]。党的二十大报告以“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专章论述生态文明建设，明确了推动绿色高质量发展的方向、目标和路径。

根据《全国地方志事业发展规划纲要（2015—2020年）》，全国在2020年基本完成第二轮修志任务，修志的下限在21世纪初。因而在即将全面启动的第三轮修志中，重点的“详今”部分即为二轮志书的下限至2025年左右的20余年。这就要求第三轮修志既要继承前两轮修志的成功经验，又要迎接新时代的新挑战和新要求。生态环境志的编纂承载着记述这一时期从科学发展观的深入贯彻，到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指引下的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重要使命责任。因此，伴随着机构改革，生态环境志在续写首轮和第二轮环境保护志时，面临着与此相对应的内容、写法上的全面整合和创新。编纂者需以更高的站位和更宽的视野来谋划和推进生态环境志的编纂工作，才能真正书写好这部人与自然关系的“绿色史书”。当前，宁夏、泉州等省市以生态环境志为名编纂出版生态环境系统的志书，下限至2020年前后。大多数地区尤其是省级完成第二轮修志中的环境保护志编修后，在第三轮志书的编修规划中，需全面细致地思考和设计生态环境志编纂的相关问题。

以福建为例，福建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孕育地和实践地。早在2000年，习近平同志任福建省省长时就前瞻性地提出生态省建设战略。后来，他又多次亲自关心和指导福建省生态文明建设。在2004年印发的《福建生态省建设总体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经过20年的努力奋斗，使福建成为生态效益型经济发达、城乡人居环境优美舒适、自然资源永续利用、生态环境全面优化、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可持续发展省份。2014年，福建生态省建设由地方决策上升为国家战略，步入创建全国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的新阶段。2016年，福建成为全国首个生态文明试验区，引领带动全国生态文明建设和体制改革。生态资源是福建最宝贵的资源，生态优势是福建最具竞争力的优势。近年来，福建加快发展方式绿色低碳转型，主要生态指标持续位居全国前列，从山顶到海洋的保护治理大格局加快构建。福建省生态环境志承担着记载福建接续推进生态省战略，奋力开拓高水平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扎实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历程和成就的重任。

（二）生态环境志编纂应全方位、多维度展现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成就

编纂生态环境志，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以经济建设、社会发展为主线，坚持思想性、科学性和资料性的统一，坚持存真求实、述而不论、修志为用等志书编纂原则，准确翔实地记载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历史进程，揭示其与经济发展、城乡建设、社会生活之间的密切联系，阐明生态环境保护作为我国基本国策的意义所在。第三轮修志所要记述的历史时期，不仅经历了我国生态环境保护治理的不断升级，更见证了发展方式的深刻变革和生态文明理念带来中国广袤大地发生的深刻变化。因而，编纂者需要在立足时代背景、实践特色，掌握基本原则、发展规律，充分拥有资料、认识地情的基础上，科学设置篇目、反映变化规律，加强综合记述、创新表现形式，编纂出具有较高存史、资政、教化和科研价值的生态环境志。进一步，笔者认为生态环境志的编纂还应重点把握和体现出以下四个“度”：

1.彰显生态文明顶层设计的高度。党的十八大以来，一系列根本性、开创性、长远性的绿色发展体制扎实推进。如党的十九大把“污染防治攻坚战”列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三大攻坚战之一；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对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作出重大部署。而全国各地也不断健全生态环境治理体系、加快完善多元化生态补偿机制，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让好山水、好生态真正成为共同守护的“有价之宝”。

2.揭示经济社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协调统一的深度。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在经济发展的进程中愈发注重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协同推进，绿色、循环、低碳发展迈出坚实步伐。从全国来看，十年来，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下降了34.4%，煤炭占能源消费总量比重从68.5%下降至56.0%。可再生能源开发利用规模、新能源汽车产销规模稳居世界第一，建成并完善全球规模最大的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绿色日益成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鲜明底色^[3]。编纂生态环境志时，要注重挖掘各个地区在转变发展思路，实施高水平环境保护，着力构建绿色低碳循环经济体系，有效降低发展的资源环境代价等方面的努力，记录好在不断探索与实践中，所走出的影响深远的绿色发展之路。

3.体现生态环境治理成效积极影响的广度。作为一个拥有14亿多人口的大国，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也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指引下，中国保护生态环境的行动，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肯定，我国已经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参与者、贡献者和引领者。从各个地区的角度来讲，不仅要写出融入国家发展大局、参与国内外交流与合作的积极成果，也要分享经验成效，以充分发挥志书的资政辅治功能。如福建省打造绿色丝绸之路福建样板，着力推进生态海丝融通就是在编纂中可以挖掘的切入点。

4.凸显人民群众感受到的温度。党的十九大提出“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党的二十大提出“要推进美丽中国建设，坚持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系统治理”。“美丽中国”这一重要概念聚焦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集中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全国生态环境质量的全面改善，祖国大地的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使老百姓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显著增强。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生态文明是所有人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事业。以福建为例，森林覆盖率常年位居全国首位，绿水青山间，珍稀野生动植物生机勃勃；城市中，一座座新增的绿地公园让市民们在“生态留白”中享受美好生活。这背后，是一个个统筹推进生态环境保护与修复的成功实践，是不断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不懈努力，也是生态环境志应着力去书写的历史智慧和现实借鉴。

二、生态环境志篇目设置初探

篇目是志书编纂工作的总抓手，纲举目张、科学合理，结构严谨、统属精当的篇目是志书成功编纂的关键。志书编写体例通常包括条目体和章节体两种，社会主义新修地方志普遍践行后者。因此，省级生态环境志编修作为第三轮修志的目标任务，也应首要考虑采用章节体，以更好地反映事物的系统结构状态，也更具综合性。

（一）根据实践内容的多少、范围的大小以及发展规律确定篇目层次

志书的章节体一般分“章、节、目”和“篇、章、节、目”两种。在进行篇目设置时，首先应明确，相比首轮和第二轮环境保护志，生态环境志记述对象的内涵与外延都发生了深刻变化。环境保护，通常指人类为减少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污染，为合理利用资源而采取的法律、技术、经济、教育等主动措施，主要关注人类活动对自然的影响，强调“减少破坏”或“修复已造成的破坏”。而生态环境，正如本文第一部分所述，关注生物与环境之间的平衡关系，强调系统自身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据此，生态环境志在环境保护志更多聚焦环境质量改善，对更广泛的自然生态系统完整性和功能性记述较为分散和简单的基础上，应进一步提炼和深化发展方式、生活方式绿色转型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相关内容的记述。

因此，笔者认为，虽然福建省首轮和第二轮环境保护志均采用“章、节、目”分层，但生态环境志编纂在设篇立目时，要充分结合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和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的实际，遵循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科学合理、彰显特色等基本原则^[4]，有效借鉴“续志编纂，在内容上把握好时代主旋律，要充分反映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诸领域中的转型变化”“全面、系统、深度地反映志书断限内的发展状况、发展特色，充实、深化有关部类的记述，对内容结构进行必要地调整，这样才能切实发挥资政存史的功能”等编纂经验。^[5]在兼顾现行部门管理体制，并遵循事以类聚、横排竖写编纂原则的基础上，可以从更宏观、更全局的方面着眼，以大篇体综合统领主体内容中属性相同或相近的门类，将其合设一篇。根据上述思路，可以尝试将生态环境志设三篇记述，即保护治理篇、绿色发展篇、管理体制篇，篇下按二级类设章，章下按三级类设节，节下按四级类列目，并以此探讨相关篇目设置的可行性。

（二）福建省生态环境志基本篇目设计

现实中，各地以生态环境保护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具体历程和发展侧重，因生态环境、资源禀赋的巨大差异而有所不同。这就需要立足客观实际，深入分析研究各地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活动的重点、特点，并据此设计安排篇目。福建省生态环境志的篇目设计，可以从生态环境部、福建省生态环境厅的相关职能架构入手，结合福建省首轮、第二轮环境保护志篇目框架，参考近20年来福建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纲要以及政府工作报告中的相关内容等，力求全面、系统地展示福建省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情况。

志书编纂在横排门类时，应做到所记述事物或内容门类设计齐全，不缺项、漏项，即横不缺项。本文尝试对相关领域专业内容进行梳理，着重在于提出思路，并进一步对内容记述阐释一些自己的想法。除卷首设序、凡例、图片、概述等，卷尾设附录、编纂始末等，主体部分篇目设置及记述内容思考如下：

1.保护治理篇。主要内容包括：

（1）环境质量。作为客观存在的评价对象，该部分可基本延用福建省第二轮环境保护志记载内容，包含陆地环境质量、海域环境质量。

（2）环境监测与预警。包含环境监测网络建设、环境监测执法能力建设、环境预警等方面的内容。

（3）污染防治。可按大气污染防治、近岸海域污染防治、水环境治理、土壤污染防治、固体废物与化学品污染防治、农业农村污染治理、噪声污染防治、辐射环境污染防治等设节。其中近岸海域污染防治是根据近年来美丽海湾建设要求以及福建省近岸海域生态环境保护实际，从水环境治理中独立出来，专门记述。而水环境治理，则主要包括水源地保护、城镇污水治理、重点流域（此处不含近岸海域）整治等内容，记载针对这些污染治理开展的标志性攻坚战。相较于第二轮环境保护志，该部分增加土壤污染防治，其中垃圾分类可单独列目记述。近年来，垃圾分类等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已成为社会新风尚，可专门记述以突出人居环境的治理成效。此外，还增加农业农村污染治理，第二轮环境保护志在生态环境保护部分记述的农村环境综合治理，可考虑移至此处。

（4）环保产业。可按环保产业的发展规模等经营状况、竞争格局等市场状况、从业人员状况等设节记述。

2.绿色发展篇。这里首先阐述一个相关问题。福建省首轮、第二轮环境保护志中均设有生态环境保护章，笔者认为其中存在两个问题。一是从名称看，志书名为“环境保护志”，而章名“生态环境保护”范围更大，显然逻辑不严密。二是首轮、第二轮志书设该章的目的，应该是想区别于环境质量、环境监测、污染防治、环境管理、环保科研等章，专门体现具有更广泛内涵的生态层面，这也能从其内容主要为生态示范区建设、自然保护区建设等看出。这样的设置思路与笔者考虑设“绿色发展篇”异曲同工，但受时代背景和生态理念的影响，内容设置较为单薄。绿色发展是解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问题的关键，也是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内在要求。因此，本文尝试以“绿色发展篇”统合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相关内容，以更好地呼应生态环境志中的生态二字。主要内容包括：

（1）自然保护地建设。该部分内容主要包括陆地和海洋的自然保护区建设及野生动植物资源与保护等。志书编纂中，为了彰显特色典型事物，往往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适当突破章节体逻辑严密的思维限制，灵活记载，如将一些重要内容升格处理。如在该部分中，突出记述武夷山国家公园就是应重点考虑的。从国家层面来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正加快构建，国家植物园体系建设也迈出重要步伐，共同推动形成较为完整的生物多样性保护体系。而武夷山国家公园是首批正式设立的五个国家公园之一,是我国唯一一个既是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又是世界文化与自然双遗产的国家公园。因此，武夷山国家公园应单独设节，充分记述其促进生态保护、绿色发展、民生改善的建设过程。

（2）生态示范创建。可以按生态城市、生态社区、生态村镇等不同层次设节，记载生态示范创建的过程和成果。该部分应避免第二轮环境保护志对此项内容的记述方式，即仅罗列创建成果数据，没有体现创建过程，使志书的存史价值有所削弱。

（3）生态环境保护的科技支撑。关于生态环境保护领域的科技内容，第二轮环境保护志设环保科研与学术活动章加以记述。设调查研究主要成果、科技获奖与认定项目、实用技术征集与推荐、学术活动等节。这样的写法是从工作角度和相关成果出发，但是却不能有效凸显特色，也看不出亮点。在志书中要充分反映某项事物的发展规律和特色亮点并不容易，需要拥有丰富的资料，并对资料充分梳理，去粗取精、由表及里地研究分析，科学归类编排。为了达到高质量的编写目的，生态环境志编纂是否可以尝试变换思路，避免工作总结式写法，而是从科技领域本身出发，整合相关内容。例如，福建是数字中国建设的思想源头和实践起点，十分注重生态文明与“数字福建”融合发展，2018年建成全国首个省级生态环境大数据云平台，生态环境部和福建省建立部省合作机制，共建“数字生态”示范省。该内容是否可独立设节以记述该领域发展情况？又如绿色技术创新体系是否也可作为一节，专门记述在提高资源综合开发和回收利用率、能源结构的调整优化等方面的技术创新和进步。

（4）碳循环与双碳目标。福建把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省建设布局，协同推进碳循环与双碳目标，在当前生态环境保护体系建设中意义重大。应着重记载正在推进实施中的碳汇项目、降碳改造、清洁能源利用等行动。

（5）生态保护补偿机制建设。福建率先建立覆盖全省主要流域的生态补偿机制，探索汀江—韩江跨省流域横向生态补偿新路等，对生态环境质量的持续提升，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不断增强意义重大，该部分要记好福建建立综合性生态保护补偿机制的实践经验。

（6）生态效益型经济体系建设。可包括以安全食品生产为主导的生态农业，以循环经济、清洁生产为模式的生态效益型工业和绿色制造体系建设，以及生态旅游业发展等内容。

3.管理体制篇。主要内容包括：

（1）规划编制与实施。主要记述重要规划的编制背景和实施过程，包括总体规划和专项规划。

（2）环境监管。环境监管不仅要着手末端，更要放眼全局，随着绿色发展导向的不断强化，生态环境已基本实现了由“末端治理”向“全程管控”的转变。因此，该部分就不能简单沿用第二轮志书中多按照“节能减排、排污管理、环境执法专项行动”等具体项目分块记述，而是要从上至下，写出环境监管的系统性和全面性。从省级配合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这一重大的生态环境管理体制改革、建立生态环保“党政同责”机制、制订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评价考核和责任追究细则等，到常态化的环境影响评价、排污权管理、专项检查等具体举措，再到公众参与环境监管的现状。编纂者需要将庞杂的体系厘清层次，更加科学合理地设置篇目结构。此外，环境治理基础设施的大规模投资也可考虑在该部分记载。

（3）法制建设。主要记述福建省制订修订生态环境领域法规意见的相关内容和实施情况。除了较常见的综合性法规意见，还要注意收录多领域具有代表性的相关内容，例如生态环境损害赔偿、金融支持绿色低碳经济发展、加强企业环境信用评价、推行资源环境权益交易等方面的法规意见等。

（4）机构与改革。该部分除了可按常规组织架构记载机构与人员情况外，要突出记述机构改革及相应的职责调整内容。

（5）宣传与教育。记述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的宣传与教育事业。

（6）交流与合作。要注意完整记载多层次、各领域的交流与合作内容成果。

三、生态环境志体裁运用探索

生态环境志的编纂在坚持地方志“述、记、志、传、图、表、录”等基本体裁，并以志为主的基础上，要根据志书的内容特点，灵活运用各体裁元素，以呈现出更好的记述效果，有效突出特色和重点，同时增强志书的可读性。本文重点探讨记体、录体等的运用，并对口述史的应用作一些粗浅的思考。

（一）“记”体

“记”体主要由大事记、专记组成。《关于地方志编纂工作规定》明确“记”体为志书七种体裁之一，位列“述”体之后。但就大事记而言，全国首轮、二轮地方志编修中也较多出现将其置于全志之后的做法。如福建省第二轮环境保护志就采取“大事年表”形式，置于全志之后与志体内容呼应。笔者认为，生态环境志在具体编纂中，将大事记内容进行前置或后置处理，可视情而定。

专记主要针对一些事关重大、影响全局、横跨门类的对本区域、本领域、事业整体起决定作用和对未来有借鉴作用的重大事件，一般一事一专记，采取纪事本末体进行记述^[6]。在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存在许多领导关怀重视、重大研究决策、关键转折点等多领域贯通协同发力、对全局具有重要影响的内容和事件，尤其需要通过专记予以相对集中、深入地进行反映。专记通常置于志体之前。

福建省第二轮环境保护志设有专记，并置于全志主体内容之后、附录之前。笔者以为，其虽名为专记，但收录内容从层次和范围上多达不到专记内涵的要求，且有七条之多，的确不宜置于志体之前。生态环境志编纂要利用好专记这一体裁，就要改变思路，精心梳理选材，注意选题严格、数量适度。就福建省生态环境志专记的选录，笔者尝试给出两个素材以供编纂者参考。

（1）在加快生态文明建设的过程中，创新无疑是最为强劲的动力。福建一次又一次先行先试、破冰领航，以机制领跑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探路，可以在专记中集中反映。如：率先在全国成立以省委书记为组长的生态建设领导小组，率先在全国出台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工作方案，率先在全国推行河长制；《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福建）方案》中的改革举措和经验做法向全国复制推广；生态文明领域多项改革成果获国务院督查激励肯定……可以通过梳理最具代表性的成果，将福建省的创新实践在志书中精彩定格。

（2）“长汀经验”。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前，长汀就已拉开水土流失治理序幕。1986年，水利部把长汀河田列为南方小流域治理示范区，拉开了长汀大规模水土流失治理的持久战。1996年至2001年间，时任福建省领导的习近平同志多次到长汀调研，对当地的水土流失治理工作作出科学指导。党的十八大以来，长汀牢记习近平总书记嘱托，深入探索生态富民的实现路径，贫困县变成幸福乡。2017年，长汀成为第一批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县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创新实践基地。2020年，长汀县水土流失综合治理与生态修复成功入选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COP15）生态修复典型案例，“长汀经验”开始走向世界。长汀水土流失综合治理和生态文明建设取得的巨大成就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生动实践，为饱受水土流失之苦的地区提供了从生态恢复、生态脱贫到生态振兴的新模式^[7]。 “长汀经验”在福建省生态环境志中应列入专记，记述长汀水土流失治理的主要历程，尤其是迈入新时代后，持续推进精准治理、深层治理所取得的非凡成就。

（二）“录”体

“录”体是指收录与所记述活动、事业等有关的，有重大社会、文献价值的法规、文件等原始文献，主要针对那些不宜收录到志体内容中的，但又对志体有很好补充作用的原始文献^[8]。关于录体，一般是指附与附录^[9]。就福建省生态环境志“录”体的运用，主要思考如下：

1.福建省颁布的重要的生态环境保护规划、事关全局影响长远的重要文件、生态环境领域重要的法规意见等均需要在全志后的附录中予以体现。要在充分客观分析各种文献收录必要性的基础上，尽量做到不要缺漏。

2.设篇、章、节附，将有关内容分别附在相关门类之下。《中国地方志辞典》中指出：附录除了置于全志的后面外，也可以附于各篇、章之后，一般皆辑录与本编、章有关的有价值的资料，以辅助正志的记述^[10]。例如，党的十八大之后，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大气、水、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的“大气十条”“水十条”“土壤十条”，福建省据此分别制订《福建省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细则》《福建省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工作方案》《福建省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方案》。虽然是具体领域的重要工作方案，但并不宜置于全志后的附录中，可以考虑随附在志文主体的“污染防治”部分之后。又如，《福建省小流域及农村水环境整治计划（2016—2020年）》的出台，对于保障水生态安全这一基本民生十分有意义，可考虑在“水环境治理”节后作附收录。

3.篇章节内的附或附录，可适当扩大收录范围，增加调查报告、专题报道等体裁，甚至可以挖掘好故事。故事本是文学体裁的一种，志书编纂中可以取其内涵，通过对代表性事件发展过程的描述，以事系人，反映相关人物。例如，在“农业农村污染治理”中，就可以选取乡村打赢污染攻坚战，着力绿色转型，带动村民从中获得实实在在生态红利的故事，插入主体内容之后。生态文明的建设成果，老百姓是可感可触的，从他们的角度记述更能体现事件发展过程的生动性和连贯性。当然选取的故事要有权威出处，并原文照录。又如，福建最大的钢铁企业——福建省三钢（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依靠科技创新，向大型化、绿色化、智能化转型，为工业城市的绿色转型发展提供了有效借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生态效益型工业的例子，可以选择相关权威报道置于“生态效益型经济体系建设”的主体内容之后。

至于附与附录如何区分，戴佳臻^[11]认为：由于对于附及附录理解上的不同，往往视为等同，而统一在一本志书中用附或附录的却是常见的。如在附中，首先称根据某某文献记载，然后据事直书。此虽曰附，实质上也是附录。笔者也认为，可根据所选择的资料内容具体界定用附或附录。同时，随文附录也需要根据重要性和资料价值来设置，做到精益求精，不可过泛。

（三）口述历史入志

口述历史是通过采集和保存个人口述回忆来记录历史事件、经历和观点的方法。口述历史入志，是提高志书记述深度，增强志书资料性、可读性、独特性和使用率的有效形式之一^[12]。口述既可以是历史事件的回顾，也可以是事业发展的见证。口述历史入志可以根据内容、体量，或附录在篇、章、节之后，或附录在全志之后，甚或单独设章立节。就生态环境志的编纂来看，笔者认为，脱贫攻坚实践中的生态扶贫内容颇适合以口述史的形式入志。因为脱贫攻坚涵盖广泛，与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工作相衔接，有着纵横交错的复杂性。而生态扶贫是将生态保护与扶贫开发相结合的扶贫工作模式，也涉及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方方面面，不易归类。为使生态扶贫工作成效能生动体现在生态环境志中，可以从亲历者的视角叙述脱贫攻坚过程中的环境保护和生态建设，以弥补志体对跨界材料不便归类时记述的不足，为志书编纂提供多维度的存史价值。此外，一些典型的生态修复案例，也可以通过亲历者的口述实录，在志书中生动、鲜活地再现事业发展过程和珍贵历史细节。

四、余论

为了全方位展示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和生态文明建设的成果和做法，更好地发挥志书的存史资政功能，生态环境志编纂所需的资料应充分涵盖各级各地党委政府不同阶段的决策施政资料，以及各行各业创新实践的鲜活资料等。因此，所涉及的基础资料庞杂广泛，覆盖面极宽，既要反映总体，又要体现局部；既有宏观概括，又有微观记述；既有综合性资料，又有典型性事例；既有静态内容记述，又有动态情况反映；既要反映变化对比，又要处理交叉重复，资料收集的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资料收集涉及两个方面，一为对象，二为手段^[13]。生态环境志资料收集对象要拓宽，应从一开始就树立全局意识和学习意识，除部门的总结、报告，官方报道和年鉴内容外，多吸纳来自民间和反映民生的资料，多吸收社会调查成果资料等，以支撑起生态环境治理成效、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多层次、多维度内容的记述要求。资料收集手段要创新，主动采取多渠道、全方位、走出去的方式，如增加馆藏资料收集，多做实地考察等，直接或间接地收集更多更有效的资料。 

当前，全国第三轮地方志书编修试点工作正在稳步推进，为全国第三轮地方志书编修的顶层设计及全面实施提供经验借鉴。做好第三轮修志工作，是地方志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生态环境志的编纂体量大、任务重，需要相关部门和地方志工作者以饱满的工作热情和强烈的历史责任感、使命感倾力投入完成，编纂者需要深入思考研究相关理论和实践中的新情况、新问题，统筹兼顾，勇毅创新。同时，也应鼓励推动市县两级组织编纂生态环境志，记录各地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协同推进生态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历程和成就。

注释：

[1]任建兰、王亚平、程钰:《从生态环境保护到生态文明建设：四十年的回顾与展望》，《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6期。

[2]李宏伟:《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标识性概念与原创性贡献》，《人民日报》2025年3月10日，第13版。

[3]黄润秋:《深入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 努力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中国》，《学习时报》，2022年12月26日，第A1版。

[4]李迎春:《关于省级全面小康志篇目设置的思考——以浙江省的探索为例》，《史志学刊》2024年第6期。

[5]王新春、张荣昌:《试论新编地方志体例的创新》，《黑龙江史志》2020年第9期。

[6][8]贠有强:《试论全面小康志编纂的创新与实践》，《史志学刊》2024年第3期。

[7]安黎哲、林震、张志强:《长汀经验，“生态兴则文明兴”的生动诠释》，《光明日报》2021年12月18日，第9版。

[9][11]戴佳臻:《浅议附录在志书中的运用——兼谈〈萧山市志〉第一卷的附与附录》，《中国地方志》2011年第8期。

[10]黄苇:《中国地方志辞典》，合肥:黄山书社出版社，1986年，第452页。

[12]沈迪云 莫艳梅:《口述历史作为志书新形式的探索》，《中国地方志》2013年第10期。

[13]朱佳木:《大力弘扬创新精神，把地方志工作不断推向前进——在全国省级方志工作机构主任会议上的讲话》，《中国地方志》2011年第5期。

（本文责编：田保家）

作者简介：孙洁斐，女，中共福建省委党史研究和地方志编纂办公室市县志指导处副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