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泉

    塔尾是漳州市芗城区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村落。走进塔尾柯氏的祖祠，高悬的匾额“瑞鹊堂”甚是夺目。翻开已逾百年的塔尾柯氏族谱，便是赫然的一篇《社稷坛铭》，作者柯述。何以“瑞鹊”为号，这还得从柯述说起。

    柯述（1017年—1111年），字仲常，南安人，宋代名臣，官至右朝议大夫，直龙图阁知福州兼福建路兵马钤辖。其族人常以“柯龙图”称之。

    柯述少年时，其父柯庆文为工部秘书员外郎，与蔡襄共官交好有年，柯述与其弟柯逑、柯迪常袖文请教于蔡襄，虽为少者，但其文已见真知，深现后生之可畏。有感于柯述兄弟三人满腹经纶，“焉知来者之不如今”，蔡襄兴而作赋《送柯秘书三子归泉应诏》，并预言：“海鹰上云出爪翼，天马历地无羁缰。秘书多才晚未遇，有如此子传义方。吾徒沉升不须议，且看少者腾声光。”

    果不其然，年少既已“争奋笔舌论短长”的柯述于嘉祐四年（1059年）荣登进士第，并开启了其长达50年的仕履。熙宁九年（1076年），柯述以屯田员外郎施赈漳州，救活饥民无数，两只喜鹊筑巢栖于其传舍。待到柯述秩满离漳时，百姓深感其恩，手把其轿恋恋不舍，一路送行，那两只喜鹊竟也低翔相随，环绕徘徊，不忍离去，人们不由甚为称异，一时传为佳话。

    一代文豪苏东坡闻知此事，特赋《异鹊》一诗，并加叙以记：“熙宁中，柯侯仲常通守漳州，以救饥得民。有二鹊栖其厅事，讫侯之去，鹊亦送之。漳人异焉。为赋此诗。”

    诗中，苏东坡称赞柯述是个“古循吏”“悃愊真无华”，爱民以诚，“临漳所全活”，饥民无一受难，仁慈之心连“异族”喜鹊亦为之感动。

    载有其宦迹的《大明漳州府志》之吏纪有言：“夫官，犹屋也。而历官，则其住屋之人也。住屋，有因其旧而守之者，有因其旧而大之者，有视其破损而修理者，有外修饰而其中枵然以虚者，有不插一椽添一瓦而反盗其器物以去者。”可堪为柯述相映照。

    柯述赈饥漳州，其后两知福州，治闽江水、修社稷坛、兴学舍，建福州贡院，成为福建创立贡院第一人，遗爱千古，深泽后世。

    遗爱于民的，人民总是不会忘却。为教化后人，塔尾柯氏族人以之为家传，写入族谱，并列为规训：“制行莫贵乎廉洁，礼云簠簋不修，谚云人穷行莫穷，诚使治生有道，睹情痛惩则非所，则一毫莫取，虽淡泊自守，人咸爱之。”

    往事已千年，瑞鹊犹传芳。有瑞鹊之祥，又得大文豪赋诗称扬，不只漳州柯氏，闽南柯氏乃至全国柯氏后人至今仍以“瑞鹊传芳”为荣，并多用“瑞鹊”二字以为堂号。

（来源：福建日报 2018.8.13 第11版）